今日公投 | 以民族之名换国家前途 马其顿人是否同意?


9月30日,前南斯拉夫马其顿共和国(下称马其顿)人民为国家的前途下注。今年6月,马其顿总理扎埃夫与希腊总理齐普拉斯达成历史性协议,正式把马其顿改名为“北马其顿共和国”(Republic of Northern Macedonia),以换取该国加入北约和欧盟的机会。

事实上,此次公投没有法律约束力,但假如结果是“赞成”,将赋予马其顿国会政治授权修改宪法,落实更改国名。

总统伊万诺夫与民族主义反对党均反对总理扎埃夫与希腊政府达成的更改国名协议,他们号召杯葛公投。反对阵营认为,假如投票率低于一半,代表公投缺乏公信力。


公投只有一条问题:“你是否同意为北约和欧盟的成员资格,接受马其顿共和国与希腊之间达成的改名协议?”问题的设计明显反映马其顿政府的态度:让马其顿跻身欧盟是现时首要的国策。国防部长谢凯琳斯卡(Radmila Šekerinska)便清楚说明:“我们需要考虑现实:改国名与加入欧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舍弃名字只为拼经济

马其顿是南欧地区最贫穷的国家之一,2018年第二季度的失业率达21.1%,数字已是1993年有记录以来最低。马其顿人的平均月薪只有577欧元,是前南斯拉夫加盟国之中最低的一个。

现时,马其顿最大的经济伙伴是欧盟“老大哥”德国,逾四成半本地制造的货品出口到那里。对于马其顿政府来说,加入欧盟可以为马其顿带来单一市场及税务减免等庞大的经济优惠,以及享有成员国的各种权利和待遇。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分别于2004年和2013年加入欧盟,两者取得的经济成就有目共睹。以旅游业为例,克罗地亚在2017年录得历年最多的1700多万旅客人次到访,当中大半游客来自德国、奥地利和意大利等欧盟国家,为国家带来源源不绝的财政收入。马其顿见到前“兄弟国家”成就如斯,难免希望彷效。

加入欧盟预计能为马其顿带来更多经济利益,而有了成员国身份,马其顿的年轻人也多了外闯机会。Sanja Arsovska是生活在首都斯科普里的一名演员,她支持马其顿改名以换取入欧的机会。她无奈地说:“我们(马其顿人)是一个细小、贫穷和被人孤立的国家。改国名肯定是不公平的,但现在不是谈论公平与否的时候,而是怎样做才对每个人最好。如果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国民活得更好,那就接受它吧。”

“马其顿”国名的政治角力

马其顿这个主权国家是前南斯拉夫的一员。随着南斯拉夫于1991年起逐步解体,“马其顿共和国”独立,惟希腊不满其命名,认为“马其顿”这个地理概念属于古希腊的重要历史文化组成部分,而且,希腊境内也有个“马其顿大区”。希腊因此大力阻挠马其顿加入联合国,并向马方实施一连串经济制裁措施。1993年,马其顿的官方名字改成“前南斯拉夫马其顿共和国”(FYROM),才能获得联合国成员国的资格。但这二十多年来,希腊阻挠马其顿加入国际组织的行动并未停止,先后多次反对马其顿加入欧盟和北约两大西方联盟。

今年6月,在旧政府因贪污丑闻下台,新政府上任欲带来新气象之际,马其顿总理扎埃夫与希腊总理齐普拉斯签署了改名协定。希腊总理承诺,如果马其顿改名为“北马其顿共和国”,希腊将不再反对其加入欧盟及北约。

希腊与马其顿之间的历史恩怨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被往前推近,除了新政府新气象外,更是由于马其顿的地理战略位置,使其成为欧盟、美国与俄国的势力交界点。尤其是若更名成功,马其顿将就加入北约与欧盟一事展开谈判,此举将大大削弱俄罗斯在西巴尔干的势力,因此不难理解俄罗斯欲积极介入希腊内政事务与马其顿公投。

数月前,希腊得知俄罗斯驻希腊外交人员,涉嫌贿赂军方人士,并资助极右派组织反对更名协定后,便驱逐了两名俄罗斯外交人员;马其顿方面,也怀疑俄罗斯在背后出资操作假新闻,以及在网络上散播反公投言论。

另一方面,马其顿总统也明确表示不会参与公投,即便公投通过他也不会签署同意。而就算改名公投在马其顿通过了,更改国名仍需要国会同意以便修改宪法,但在总统大力反对,另有俄罗斯企图阻止北约外扩的前提下,国名争议是否能画下休止符仍是未知数。

(报道综合:香港01 联合新闻网)